108.9公里的环城公路，一条城市外环，却像把刀，把俄罗斯切成两半：环内是高薪、灯火、总部和机会，环外是低薪、冷清、长途车和离家。一个更扎心的数据：以城市为单位核算，莫斯科一个城市贡献了俄罗斯约一半的GDP，工资里有40%的人月入10万卢布以上。问题来了，为什么一个全国性的工业和能源大国，会在一条城市外环上分出“两个世界”？

争议摆上台面：是莫斯科太能干，还是其他地方被“吸干”？支持者说，集中资源效率高，国家安全和大项目需要“强中心”；反对者说，环城路像抽水机，把周边省份抽成“穷亲戚”。更刺激的是，很多中国读者以为“远东最穷”，可现实却有点反常识：一些贴着莫斯科的州，收入比海参崴还惨。细节先按下不表，这背后不只是经济学题，更是地理、历史和制度合成的大难题。

先一层层剥。俄罗斯人自己常说，国内其实有“四个俄罗斯”：第一类是被遗忘的边角料——北方资源小城和附属乡村，工业退去、基建老化，很多定居点成了雪原孤岛。公路没人养，铁路断供，直升机和小飞机成了“乡村公交”，票价低、维护少，安全隐患不断。第二类是“穷得刺眼”的地方，比如图瓦、阿尔泰共和国、卡尔梅克与北高加索一些自治共和国。这里月收入能过10万卢布的不到3%，常见水平也就2到3万卢布，失业率还高，图瓦甚至连铁路都没有。第三类是“穷得还凑合”，靠苏联留下的底子活着。剧院、公园还能用，房子多是五层“赫鲁晓夫楼”，维护一流谈不上，但基本不塌。第四类是金字塔尖：莫斯科、圣彼得堡，以及鞑靼斯坦、乌拉尔等工业强区。普通人的感受很直观：在一些州，月薪过9000人民币的不到5%，可在莫斯科，5万到14万卢布的岗位很常见，生活像不在同一张地图上。

表面看，一切像是“有点糟，但还能过”。城市化高、老基建还撑着，很多人以为就这样维持。但暗流在下方拱动。自苏联解体后，公共服务一路缩水，人走服务撤，服务撤人更走，成了恶性循环。教育端最明显：自2001年以来，农村学校关掉了一半，小城市的学校也关了四分之一。医疗端更紧：苏联时代铺开的卫生站网络迅速塌陷。在人口不足1500人的定居点里，有约1.75万个周边没有任何医疗点，超过1.15万个最近的医疗点在20公里外。医护人手更捉襟见肘，每万人口对应的医务人员只有38人，美国是200人以上，差了五倍。全国病床数比苏联时代砍半，医生挤在大城市，乡村像被遗忘的角落。很多地方医院“灯还亮着”，但居民不信任，超过四成的人选择自我用药。另一方面，西伯利亚和远北的村镇在退场，人口每年按-3%消失，地图上的光点一盏盏熄灭，荒野回流。俄乌冲突又踩了一脚“油门”：订单让部分老工业带短期热了，但被征召的多来自农村小城，抚恤金没能转化为当地复兴，反而加快了青壮人口的消散。复员的很多带着伤残和创伤综合征，地方财政要兜，兜不住。基层还传出匪夷所思的安全事故，社会信任变稀薄。看上去平静的表层之下，空心化越来越难逆转。

一个反转：很多中国读者把“远东=穷”当刻板印象，可滨海边疆区靠海参崴的加持，工资和福祉排到全国二十几名，整体比莫斯科周边贫困带还像样。海参崴经过多年补贴，元气略回，差不多到“长春档位”。再看房租这个硬指标：圣彼得堡地铁口步行范围内，3万卢布能租下一居；莫斯科得至少5.5万卢布。岗位差距，用房租能测出个八九不离十。再看工资榜：资源小镇靠几万人分一个超大油气田，人均高到离谱，但莫斯科在人均16万卢布的水平下还能排到第二，要知道那是千万人口级别。莫斯科卫星城克拉斯诺戈尔斯克的人均9.5万卢布，甚至压过圣彼得堡的9.3万卢布，这相当于“燕郊人均赢了上海”。城市体量更是断崖：莫斯科1300万，第二名圣彼得堡500多万，其他城市最大不过200万。建筑天际线也能说明资源倾斜：全俄前二十的摩天楼几乎都在莫斯科，圣彼得堡虽然有第一高“拉赫塔中心”，但像独苗。所有伏笔收在一起，答案明了：莫斯科不仅是行政枢纽，更是能源、金融和消费三合一的总阀门。能源省区如秋明、涅涅茨、萨哈富裕，是因为链条分工中的“产地”；莫斯科是总控。环莫穷带进不了这条大循环，越靠近反而越“被抽走”。

风浪过后又像平静：中央有转移支付，北高加索、克里米亚、远东都是重点倾斜，理由很现实——安全、边疆、窗口。但深层问题没有退场。巨额资金并非都变成长期动能，不少被地方寡头豪掷。克里米亚享受了多年政策红利，基础设施仍旧一地鸡毛。北高加索在秩序稳定上见效，产业化却不理想。远东投资算是相对“值回票价”，但滨海边疆区每年仍在减人，主要靠自然死亡而非大量外流，这已被视为好消息。地方治理层面，很多地区首长不热衷“自己找钱”，更像等莫斯科“批预算”，招商引资的积极性不足，区域自我造血能力一代代变弱。人口层面，四分之一的人仍居住在小城镇和农村，而这些点位持续-3%的人口坍缩，意味着每年都有村庄从地图上消失。战事的长尾继续拖累基层财政和公共服务，医护比低到1比2，很多病床缺护理，住院死亡率上行。分歧加深：强中心更强、弱地区更弱，转移支付更像“止痛片”，不是“造血针”。谈和解与均衡，时间窗口在缩小。

有人说，集中资源最有效率，莫斯科越强，全国越稳。真会算账，这效率把环城外的省份都练出了“节食本领”，活生生把一个多民族大国练成“首都+飞地”组合。有人夸转移支付够暖心，可学校关了一半、卫生站成批消失，这份暖心像冬天的太阳，晒着好看不太暖。文章里最大的矛盾不就站在地理上吗：离莫斯科越近不一定越富，越远的油气飞地反而腰杆更硬。要不这样，继续夸吧，夸到地图上只剩一圈亮光。

是该学莫斯科“把蛋糕端到中心切”，还是该学分灶做饭“各地自己发光”？一派认为强中心能顶住风浪，另一派担心吸血式集中只会把周边变成“供血袋”。如果把标题换成“要不要把希望都押在一个超级首都上”，你站哪边？评论里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