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陪诊师”正在兴起:联系我们的70%是老人,大多数已穷途末路
当今社会,许多身处外地工作的子女在面对家中长辈突发健康状况时,都会不得不考虑是否需要借助“陪诊师”这样的服务。事实上,陪诊师这一职业并非近年才出现,早在2015年,随着市场对老人照护的需求日益增加,便悄然诞生于各大城市。彼时,陪诊师的出现引发了社会各界的热议,不久便在网络平台上迅速流行开来。面对这个新兴行业,社会评价亦表现出鲜明的两极分化。有的人对其表示肯定,也有人心存疑虑。
网络上曾有一则名为《孤独的12个等级,你在第几级?》的帖子广为传播,文中提到“独自就医”是最深层次的孤独。这一观点引起了广泛共鸣,现实中,独自求医者的年龄分布越来越广,反映出独居现象的普遍。陪诊师的兴起,恰好回应了部分人群的需求。据相关数据,老年人占据了陪诊师服务对象的绝大多数,达到七成左右。这群面对疾病需单独就诊的人,被外界称为“骨灰级的孤独者”,似乎显得格外无助。
曾经有一位名为李凡(化名)的陪诊师,在网上记录了自己平凡而忙碌的一天。她要提前把体温计、口罩、消毒湿巾等健康用品备齐,折叠椅和保温壶、一次性杯子、小零食也一样不能少。为避免遗漏,睡前不仅反复确认与服务对象的约定时间,还要为第二天的行程设好闹钟。一早出门前,她会再检查随行物品是否齐备。
陪同老人到了医院后,李凡便开始帮忙挂号、拿药、开具检查单、缴费,或者与医生沟通病情几乎涵盖子女会做的所有事情。在繁琐的医疗流程与陌生的环境面前,陪诊师实际承担了多重角色。他们在行动上给予帮助,尤其是当老人行动不便时显得尤为重要;另从心理层面上减少了老人独自求医的无助和孤寂;如今许多医院智能化程度越来越高,挂号、缴费等环节常常需要熟练应对机器操作,这对于不少老人来说是一道难关。此时,陪诊师的存在为他们扫清了障碍。
对于子女而言,陪诊服务的出现无疑缓解了他们因工作忙碌难以实时陪伴的焦虑。这种职业让不少家庭成员腾出了时间,也减轻了精神负担。
陪诊师这一身份在社会上引起的争议从未间断。有观点认为,这份职业是在“售卖时间”,属于为富裕阶层量身打造的特殊服务。甚至有传言称,部分陪诊师私下还会通过其他途径赚取外快。公众舆论始终在“道德情怀”与“利益交换”之间摇摆。有人赞扬陪诊师在实现个人价值的同时也在帮助社会;而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这种服务名为公益,实则牟利。
唯有亲身经历,才能体会这工作并非外界想象得那般丰厚轻松。在一线大城市,陪诊师的收入或许还能达到较高水平,但到了二三线城市,其工资几乎会腰斩。收入差距彰显出这项服务与不同城市经济实力之间的紧密关联。
围绕服务价格的问题其实本质上依旧是一场双向选择。若用道德标准去评判所有行业,或许结果只会让这个群体逐渐萎缩。实际上,陪诊师的成长与获得不仅仅局限于金钱。伴随中国人口进入负增长、新生儿数量持续下滑,而老龄人口不断增加,社会结构的巨变使得独居老人逐年增多。2021年,60周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总人口近五分之一。这样的数据提醒我们,选择陪诊师,本质上反映出社会对独居老人的无奈。在理想情况下,没有谁愿意将最脆弱、最需要依靠的时候,交由陌生人来陪伴。现实生活已将许多人推向了不得不做出的抉择。
不仅仅是老人,约三成陪诊对象同样来自独居青年群体。有的是前来做流产手术的女性,也有备受心理疾病困扰的患者。陪诊师对于他们而言,并不仅仅是时间的陪伴,更多的时候是对心理压力的纾解,以及对社会异样眼光的隔离。有时候,只需要一个人在身边,就能带来些许安心。
随着陪诊需求多样化,这份工作的专业性也愈发突出。从心理素养到职业操守,陪诊师需要准备面对各种突发状况。医疗场所里,什么样的情形都有可能发生,他们既是护理协助者,也承担起初步心理疏导的职责。
陪诊师的出现,某种意义上折射出社会更深层的结构性问题。伴随老龄化趋势日益严重,这一现象值得引起广泛关注。有些地方医院尝试设立陪诊岗位或组织志愿者团队,为经济条件有限的家庭提供帮扶。对于孤老就医这一难题,是依靠亲人,还是寻求社会力量介入,显然都需要全社会共同探讨与创新。
可以预见,未来陪诊行业应当朝着规范化、标准化的方向迈进。期待在专业队伍不断完善下,无论是服务质量还是价格,都能够更好地满足群体需求。这不仅关乎每一位患者的切身利益,也关系到社会安全感和整体幸福感的提升。